2006年10月28日 星期六

不尋常的音樂會

今天在朋友邀請下, 去奧塞美術館聽了一場音樂會
去之前, 朋友傳簡訊給我: 說是一場俄羅斯古典音樂會
心想: 太好了! 下班後剛好可以在一場古典樂曲中舒服的睡一覺
音樂會開始前,看著舞台上端端正正的一架黑鋼琴,讓我非常安心的打著我的算盤;
音樂會一開始時,約略覺得不太對勁...怎麼像是個連樂譜都不會看的人在亂敲呢?!

偷偷瞄了一眼節目單: 嘿嘿!! 果然事有蹊撬
鋼琴獨奏家 Markus Hinterhäuser 演奏過John Cage的作品呢!!
不對!! 這絕不會是一場古典音樂會;
勉強忍受過第一曲後,
到了第二曲 我開始 (仍然勉強忍受著)
反省了起來
是不是我平常太習慣用眼睛看世界 以致於耳朵的包容性變低了
於是我把近視400度的眼鏡摘下來, 直盯著天花板,這怪怪的音樂似乎正在敲開某些東西
第四曲時, 我把眼睛從天花板移到演奏者身上;
他的手正在鋼琴的最左邊和最右側敲著最尖音和最低音
兩個音發出死都無法協調的不和絃

我突然間感受到: 藝術家們的努力開發與創造新藝術語言
拍電影的創造新的電影語言, 這個俄羅斯女作曲家尋求新的音樂語言;
創造本身是可以推到極至的, 但自己的意識必須非常清楚:
在任何的藝術冒險中, 我們是用生命在創造, 而不是用死亡!

曲子進行到第五首
仍然沒有戴眼鏡的我
看到了如杜象的"下樓梯的女人" 一般的畫
演奏者的每一個動作完全被解構
我像看慢動作般的看著他用數十隻手在演奏
但實際上 此時他正緊握著拳頭
像終於抓到每晚擾他清夢的老鼠
瘋狂的以極快的速度猛捶著它
我感受到他堅定的殺意
樂而不疲的捶向老鼠的身軀
老鼠認命的叫著!!無法控制自己的血肉噴向謀害者

到了第六曲
演奏者全身汗如雨下
此時演奏幾乎進入高潮
他奮力的,為了演奏出猛烈而低沉的樂音
手掌與手肘並用
黑色鋼琴 默默的 承受演奏者的狂擊
至最後一個樂音結束
我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滿臉通紅

Galina Ustvolskaya
這個還活著的俄羅斯當代作曲家
用她的生命力憾動了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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